深山之下“苦行僧” 生态屏障“守护人”
马春雨,男,满族,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人,1968年12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2000年参加公安工作,现任内蒙古包头市公安局九原区分局阿嘎如泰派出所所长。曾荣获内蒙古2021年度“感动北疆·最美警察”、“包头市人民满意政法干警”“包头市公安局社区警务标兵”“包头市公安局人民满意执法标兵”“包头市公安局清正廉洁标兵”等称号,荣立个人三等功7次。
包头市九原区阿嘎如泰苏木地处包头市西部,乌拉山南麓,占地面积327平方公里,近200平方公里为山区,矿产资源丰富,辖区内有金矿两座、铁矿一座。2012年又探明特大型单脉体金矿一座,经济价值预估上百亿元。一些不法分子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动了盗采的念头。随着盗采猖獗和非法使用爆炸物、危险化学品采矿现象的增多,严厉打击私挖乱采和开展爆炸物、危险化学品等方面的安全检查工作日益凸显。
2017年,马春雨赴任九原区分局阿嘎如泰派出所所长,开始了“守山”的使命。他带领派出所民警辅警,开展打击非法开采矿产资源专项行动,对包头九原区西部沿山一带私挖乱采、污染环境的违法犯罪行为进行严厉打击。他积极构建苏木、派出所及人民“三位一体”打防控新举措,曾经占地近200平方公里因私挖乱采严重、安全事故隐患巨大的矿山,如今连年来无一起私挖乱采情况发生,山脉植被旧貌换新颜。
用脚步丈量责任
9月28日,记者跟随马春雨走进了他“守护”的大山。从九原区分局到山脚,单程近50余公里。从山脚顺着大坝沟、柳坝沟的崎岖颠簸山路,13公里的路程警用吉普车足足走了40分钟。“车只能开到这里,要想进废弃的矿洞,只能徒步。”马春雨告诉记者,“上去一次最近的矿洞需要一个多小时,有的可能需要三四个小时,山上到处都是碎石块,一不留神就会滑倒,一天下来,都没有力气回家。”
金矿一般都是硐采,不进洞不下井你就看不到真实情况,就不能作出准确判断。马春雨告诉记者,他进的洞,大多是开采完的废洞或者是盗采的矿洞,有的采空区四五十米,有的矿柱已被盗采者凿的只剩下一米左右,有的干脆凿掉矿柱换成木头支撑,矿洞也没有任何支护措施,随时都有坍塌、冒顶的危险。
2018年初,在查处一起非法使用爆炸物品盗采金矿案时,盗采者对非法使用爆炸物品的行为百般抵赖。马春雨查探后发现,有3枚没有起爆的导爆管深深地嵌在炮眼里,导爆管的线也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这3枚导爆管成为了案件的关键证据,直接影响着案件的定性和下一步侦破方向。没有专业工具,更不具备安全操作条件,但是把这3发导爆管抠出来却是必须要做的工作。为固定证据,他冒着随时可能爆炸的风险,花了近两个多小时,小心翼翼地将导爆管一点一点挖出来。也正是这3发导爆管,为案件的侦办提供了关键证据。
“当时怕不怕?”事后好多人问他。
“何止是怕,紧张到不停的流汗。汗可以流,但是手不能抖,一抖就啥都没了。”每每说起,马春雨对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却也始终坚定:“选择了这份工作,也就选择了艰难,选择了无悔!”
用坚守铸就警魂
2000年,从武警包头支队转业到包头市公安局九原区分局的马春雨,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会跟这绵亘的山脉结下不解之缘。
事实上,在此之前,马春雨已经同这座山脉打了9年交道。
2007年,时任九原分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的马春雨,在对九原区西部沿山一带进行检查时,发现有人在盗采铁矿,随即立即组织精干警力加大对该区域的检查,而这个举动也同样引起了犯罪嫌疑人的警觉。
“你们巡山这么辛苦,车辆得好一点,只要你们一个月不上山,我支援你们一辆越野车……”犯罪嫌疑人原以为面对这样简单的要求,这样丰厚的诱惑,马春雨一定不会拒绝。
没想到的是,马春雨顺藤摸瓜,一个以武某某为首的非法制造、买卖、储存爆炸物品,非法盗采铁矿的犯罪团伙浮出水面并被一网打尽。随之查出了藏在居民家中满满20箱炸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就此连根“拔除”。
这样的事儿,在马春雨身上屡见不鲜。
2019年3月13日下午,马春雨带着辅警在对阿贵沟嘎查的包头鑫达黄金公司105号废旧矿点进行巡查时,发现路上有汽车车辙的痕迹。
“前天来的时候没看到车辙痕迹,这肯定是今天有车经过后留下的……”随即,细心的马春雨带领辅警们立刻对105矿脉进行搜查,很快在一处封堵过的洞口下面发现有土石松动的痕迹,在清除碎石之后,一个刻意被掩盖的洞口显现在大家面前。
马春雨率先下到矿洞,并在距离矿洞近六十米处发现了正在工作的抽水机和选矿用的八个碳罐。马春雨立即与阿嘎如泰苏木政府、九原区环保部门和鑫达黄金公司取得联系,联合对矿洞情况进行勘查,并在确定不会造成二次污染的前提下,邀请专业爆破公司,对洞内的碳罐进行爆破捣毁,并使用机械深埋封堵洞口。
像这样的矿洞,五年来马春雨先后封堵了197个,查处非法盗采案件13起,处理28人。
近两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再未发生一起盗采案件。
用真诚赢得信任
五年间,辖区乌拉山脉的30多条沟,马春雨平均一个月就要跑一遍,一年365天,除了刮风下雨、大雪封山等恶劣天气,300多天都在山上。特别是每年除夕和重大节日,一个人一辆车一根棍一杆枪,一大早就带着干粮上山,到重点监控的矿沟内转一转。每到一处,他总要拍个照片发朋友圈,“朋友圈里都是留守山中的牧民,他们知道我还在山上巡查,一传十、十传百,想盗采的人就不敢上山盗矿了。”
马春雨上山打击非法盗采,挡了不少人的财路,起初牧民们都不愿意搭理他,特别是牧民老张,对他意见很大。牧民认死理,不闻其言,只观其行,大家都在暗中观察着这个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的老民警。时间久了,大家发现马春雨人实在,工作兢兢业业,没有私心杂念,慢慢就和他处成了朋友。马春雨不失时机,见了牧民,总要圪蹴在山梁上,跟他们聊聊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性。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老张也终于弄懂了生态保护的重要性,渐渐地理解了马春雨的工作。去年,马春雨再到他家做宣传,他拉着马春雨的手,操着生硬的汉语真诚地说:“植被被破坏,影响两代甚至三代人,你的工作有价值……”此刻,马春雨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仅是牧民,乌拉山脉的采掘企业对马春雨也经历过从排斥到认可的过程。马春雨常常去企业检查危爆物品使用与储存,当发现违规井下储存炸药后,他立即叫停并进行了相应的处罚,公司领导因此对马春雨有了成见。当山东霍山某煤矿发生井下违规储存炸药导致的爆炸事故后,鑫达黄金公司董事长亲自给马春雨打电话,“现在总算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了,希望你经常来我们企业转转、看看,为我们指导工作。”
5年,装备坏了换,换了坏,不能称之为“路”的山路,他用一顶安全帽、一盏矿灯、一根拐棍、数十双劳保手套、十几双登山鞋、12条轮胎和一辆警用越野车为代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开辟出一条护山的“平安之路”!
长期在深山里工作,马春雨也慢慢成了家里的“隐形人”,每天早上进山,手机便没了信号,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有时家里有急事找他,只能是发一条信息静待回音。马春雨的妻子是军人,相同的部队经历,让她一直无怨无悔地在背后支持与付出,成为马春雨多年坚守的极大动力
当被问道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马春雨一脸憨笑地告诉记者,“要想干好这份工作很难,首先你要吃的了苦、还得耐的住寂寞,最主要的是能经受住各种诱惑……当我看到群山披绿,牧民重展笑颜,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用行动守护生态
五年前,马春雨上山时,山是荒凉的,其间夹杂着稀疏乱生的杂草,十几公里没有一户居民,看似没有一点生机……
200平方公里的山区,一个人守好那是天方夜谭。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很难发现那些深藏山脉深处的矿洞。犯罪分子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用极其低廉的代价,让“居民”带路、望风,逃避着马春雨的打击,刚到此地的马春雨,开始工作并不算顺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为此,马春雨在加大打击力度的同时,联合当地苏木领导,同矿山周边居民一家一家接触,一家一家交流,讲政策、讲法律。共同发动群众在政策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由放牧,并联系相关单位,提前预售羊肉,解决销路问题。
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有人开始进山放牧、获益、传播,越来越多的牧民开始了进山放牧的尝试。
他的付出也收到了成效,草地重新披绿,水草日益丰美。得益于生态的恢复,周围牧民放牧的规模也逐渐提升,特别因为纯天然绿色放牧的标签,羊肉一时间供不应求。随着收入的增多,当地群众都明白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深意,不仅不再与盗采分子“沆瀣一气”,更是在发现有陌生人进入或新矿洞出现时,第一时间联系马春雨,共同守护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绿色家园。当地的牧民亲切地称他为“赛音察格达”(蒙语:“好警察”),夸赞他是守护大山的“巴特”(蒙语“英雄”)。”
现如今,这片层峦叠嶂的矿山中,没有了机器轰鸣的嘈杂声,没有了尘土飞扬的恶劣环境。取而代之的,是蓝天白云下、碧波绿荫中,风吹草地见牛羊的美丽画面。
高山不语,以青葱飨世人,岁月不居,以奉献谱华章。人民警察守护北疆绿色安全屏障的坚定信念,守山人始终不渝的执着与坚守——是马春雨交给党和人民群众的满意答卷!(王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