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现在的孩子们很少知晓，它是在钢板上刻蜡纸的专用笔，刻钢板是计算机普及前常用的相对落后的印刷方法。铁笔也是上个世纪教师们刻卷子的常备工具，现在我还珍藏一支，而且还是经过加工的。看到这支铁笔，唤起我对从教往事的回忆。

1989年9月，大学一毕业我就被分配到甘旗卡二中工作，当上了一名高中带班的语文教师，当时风华正茂，凭着年轻人的一股冲劲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但怎么也是从校门出来就马上走上讲台，一点经验也没有，从高一到高三三年一轮带班下来，教学成绩平平，现在有的学生开玩笑还说“马老师当年拿我们练手了！”，而1992年秋季开始教的第二轮班则有了变化。这犹如春天的一声惊雷，让我苏醒、振奋，似乎标志着我的教学进入了新时期。

那时候语文高考试题中有两部分分值占得比重相当大，一部分是阅读题，一部分是作文。在当时的教学实践中，对这两部分的训练大都是放在高三年级语文教材讲授完以后的下半年，通过模拟训练等方式突击进行。高一、高二基础年级这方面的训练就差得很多，学生们也没有象学习理科和外语那样投入地学习语文，大多数学生是在老师讲课的时候才看课文，非常被动，效果不好。

于是，我从高一年级抓起，采用了预习式的教授课文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在将每一篇课文都按照高考试卷阅读题的模式，抓住知识点和难点、重点，设计出一套阅读题卷子，在讲课文的前一天发下去，让学生自己去完成，我上课的时候再结合卷子进行讲授。一篇课文讲完，学生们接受效果大变，不仅阅读文章速度、分析能力得到了提高，而且还从字词句运用以及语法、修辞等方面得到锻炼。实际上，这种方式就是以课文为给定材料的模拟考试。且逼着同学先入脑、先练笔，这样变高三下半年的突击训练为高一开始的平素的日积月累。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每设计一套题，我都要费尽心思，查阅资料，选知识点，还要考虑到学生们的知识结构。题出完了就是刻钢板。刻钢板速度快了、手劲大了，就将蜡纸抠出窟窿，印刷的时候卷子上就会出现大的墨点，很脏。刻慢了耽误其他工作。那个时候，我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到学校加班，真是不知疲倦、废寝忘食、蛮有韧劲。卷子印出来发给学生后为了保证质量，我还要有计划地在讲课前收上来一部分批阅，给学生打出分来。学生们学习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也能像做理科作业、背外语单词那样对待语文课了。

设计题、刻印题、批改卷子的确很辛苦，但是这样做了功课，讲课的时候就顺手多了，课堂上师生能够合拍共振，讲起课来也真起劲，避免了课堂上学生们启而不发，自己唱独角戏的现象。但也有压力，记得有一次学校搞教研活动听年轻老师的课，有位领导说我这种讲课方式不行，有点乱，在一旁的另一位领导插话说“他在搞尝试！”。到底成效怎样，春天播种就看秋天的收获了！

为了培养学生们的写作兴趣，我也是从高一开始，要求学生们写观察日记和随笔类的文章，每天早自习的时候让学生宣读自己的作品。还把学生们写得好的刻印成册发给他们，记得还给册子起名《撷英》。并且根据学生初中阶段作文基础薄弱的现状，利用自习时间，从段的写法入手进行辅导，循序渐进、勤勉不怠。为了收到讲评的最佳效果，我将学生们写的优秀作文作为范文刻印给学生们，也有我写的下水作文，课堂上讲析时学生们显得异常活跃，认真点评。

就这样，从高一开课开始，日复一日，我不知刻了多少钢板，记得一位老同志说我，“刻钢板刻得把字练出来了！”现在我珍藏的这支铁笔就是当时的那支，但它和别的铁笔又有所不同，当时总批改卷子、作文，原装的油字笔笔管细，写起字来总感觉手不舒服。而铁笔相对来讲就粗了一些，握在手里感觉好些。铁笔由笔头、笔尾两部分组成，我见铁笔的笔尾部分是空心的，能放下油字笔，便将铁笔的笔尾稍部钻了个小孔，使油字笔头穿出，油字笔尾再用连接铁笔两部分的“死堵”顶牢（铁笔的笔头、笔尾对接部分内壁有螺母扣，“死堵”是螺杆，笔头、笔尾通过拧到“死堵”上连接到一起），这样用油自笔写字的时候笔头也不会缩回去了。

1995年1月，我的努力得到了印证，我教的两个班级学生在毕业会考中有37人得了优秀（毕业会考成绩分优秀、良好、及格和不及格四档），而上一届会考语文是没有优秀的。先前对我教课表示否定的领导认可了。遗憾的是这年3月我调离了学校。4个月后，高考成绩又出来了，还是那位领导，情不自禁的到在二中工作的我爱人办公室赞许：“马俊华真行，两个班级的语文平均成绩竟然超过了复习班！”。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学生们成绩的提高是对老师辛苦付出最大的回报！我听到这一肯定，似乎一切艰难不曾经历，唯有喜悦荡漾心中。

前几年一次老同志聚会，有位老同志说，“现在的语文教改不就是十五年前小马做的吗？”。二十年过去了，回忆起来，自己短暂的教育生涯真是有些许成就感！

这支铁笔对我来讲更具意义和价值，珍惜、珍爱、珍藏和留恋！

（作者单位：科左后旗人民检察院）